直到今年要開刀切除了,終於知道一路伴隨我長大的先天發育異常,正確的說法是:耳前瘻管

耳前瘻管長在耳殼連接臉頰的地方,出口有個小洞,但內部向下延伸很像亂竄的螞蟻洞,是一種基因缺陷的遺傳疾病。

始作俑者是我的父系宗族,小時候非常得意自己有這個正字標記,因為整個宗親都有那個「洞」,而且無聊到要是有新進成員誕生,我們還會嘻笑的問問:「有沒有那個洞啊?」

我一度覺得自己只有右耳有洞而自認血統不夠純正,因為爸爸跟姊姊兩隻耳朵都有,等到姊姊第一次發炎爆漿後,我也跟著一起連環爆,那時才重新體悟到,我竟然為了洞不夠多而難過,還是真腦袋有洞!

有些人一輩子都不會發作,所以也不用治療,像我爸;有些人發作完就相安無事,再也不用管它,像我姊;有些人火山爆發後越演越烈,還從其他地方噴發,就是我...

但對我最困擾的不只發炎,而是臭氣沖天的分泌物,每次不多,不到一滴淚的一半,平常會癢,反射性地抓揉搓捏,下一秒就是被自己熏得眼冒金星。

小時候整個屏東耳鼻喉科都沒有人可以處理,後來都是給外科劃一刀引流膿包,這幾年在美國退化成擦擦藥慢慢等消腫,有時來不及就從附近爆開來再自體復原。

這次回台灣,在一片祥和歡樂的旅程,臭洞也趕來湊熱鬧,多虧Google大神的提點,秀出雙連馬偕耳鼻喉科徐銘燦醫師是救星,我的最後希望全壓在他身上了!

整個就診過程只能用笑話一籮筐來形容,徐醫師很風趣,手術經驗也讓我再次見識到台美就醫的不同。

第一次初診時,候診區裡有位大嬸不時敲門問護士輪到她了嗎?

護士也非常不厭其煩地重複回答:「輪到你的時候會叫你的名字。」看得我都替護士不捨了。

不久初診一號閃燈,我起身大步邁進診間,護士問我:「你叫什麼名字?」

「XXX。」

「你是初診二號喔。」

「對不起!對不起!」頓時我覺得自己比那位大嬸還糟糕,這種行為叫插隊耶!正準備奪門而出時。

「進來就好,上去吧。初診一號去量血壓了。」

我一臉尷尬,想盡快結束看診時間,以補償初診一號的使用權,這時徐醫師走向我:「你有什麼問題?」

「耳前瘻管啊...」

說時遲那時快,徐醫師翻開我耳邊的頭髮一言以蔽之:「好!安排開刀。」

就。結。束。了。完全就是我想要的結局:快狠準,這醫師一定有猜心術!

三天後我到櫃台報到,排隊開各種刀的人很多,外頭等候的家屬更多,我心想:「該不會只有我一人吧?」。

躺下手術台,徐醫師第一句話:「只有你一個人喔,不會怕嗎?」

被他一講我開始緊張了,不是說小手術嗎?要怕什麼?最重要的是,現在我去哪電召人來啊!

手術開始後,徐醫師跟他的徒子徒孫還有我閒話家常,原來耳鼻喉科醫生不是每個都會拿刀,難怪以前我只能找外科醫師,還講了幾位屏東出身的同業...

突然我的耳朵醒了,電燒的感覺越來越深刻。

「你會痛喔?」

「會耶。」

「麻醉一管都打完了,一般都只要打三分之一耶,平常有在喝酒嗎?」

「有..有..小酌啦。」一種秘密被相中的概念。

「酒精濃度很高齁,都喝些什麼?XXX在去拿麻醉藥過來。」

「梅酒跟葡萄酒啦。」秘密揭露完畢,無所遁形。

我變成了教材,老師開始諄諄教誨麻醉藥與酒精之間可能有的問題。

結束後,醫生解釋亞洲人發生的機率比白人高,有些香港、馬來西亞的人還特地跑來台灣開,這個病灶問題不大,但就是擾人,及早處理是上策。

耳前瘻管手術

這次的經驗,我深刻體會到,同樣是手術,台灣跟美國最大的不同是:

在台灣溝通無礙,行前總是能跟醫生談笑風生,也由於每一句話都聽得懂,手術中醫生們開始討論問題時,你會越聽越緊張,等到手術結束時,心臟也差不多要跳出來了。

在美國進醫院,除了你叫什麼名字,出生年月日聽得懂以外,其他幾乎一概不知,所以行前超緊張,一種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放棄感,反正推進去隨你切啦!也由於講什麼都聽不懂,手術中相當平靜,然後就等結束了。

人真的很難伺候,但不管怎麼樣,醫生都是偉大的!我的耳前小火山終於順利完封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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